“搞足球不賺錢是愚蠢的。”
李承鵬寫過名為《中國足球內幕》的書,十年前足壇掃黑盛行,這本書中的部分敏感得以幸運地赦免,但正如后來人們發現的那樣,即使是當年掌握著所謂話語權的李大眼也有沒敢涉及過深的話題。
彼時的李承鵬風頭無兩,敢和貶他為“為了賣書亂寫”的陳亦明對簿公堂,拿著所謂“十一場假球”的推測要求高洪波公開說明。
但他們都在回避,或許只有李承鵬知道,在書中描寫的二零零四年的那次因為武漢退賽而鬧出的“革命”里,到底刪改了多少東西才得以讓其余的部分得以公之于眾。
“從二零零二年到二零零五年,他們打了無數的假球,其中很多比賽還涉及賭球,實德系比一兩個球隊之間或一部分教練、球員或官員操作某一場比賽,規模更大,更為系統。”
資本游戲
當年,重慶老板尹明善曾經有一段耐人尋味的論述。
所以其實無論講述什么“大魚”的幕后故事,都不如談談實德系。前者涉及太多無法觸及和言明的內幕,后者則更多關于足球,有心人尚可獲知端倪。
萬達離開實德是分兩次的,有人還會記得他拎著黑皮箱站在場邊,外界傳言箱子里是滿滿當當的現金,但從沒有人正式作出回應。
但人們都愿意這樣揣測,畢竟已經沒有什么比金錢更能刺激窮慣了的“體工制”的好勝心。
中國足球的職業化,因錢而生,為財而死。
話說回來,對于當時的大連市來講,大連足球隊的比賽成績和發展牽動著從上到下的神經。王健林離開了,大連足球需要一位明面上合格的繼任者。
二零零年三月,實德集團在北京昆侖飯店舉行關于球隊胸前背后廣告的新聞發布會,主持人先后四次口誤把“實德隊”說成“萬達隊”,在座的實德集團不動聲色,卻在之后迅速開始清洗萬達的痕跡。
實德球隊球員開始大幅度降薪,主力隊員和一般隊員差別拉大,工作人員的年薪下降幅度更大,他們減少或者不參與球隊獎金的分配。
圍剿“實德系”
川足奄奄一息的時候,“實德系”送了它最后一程。
對于實德集團來說,矛盾的地方在于他們一方面對球隊很吝嗇,一方面又尋找機會收購更多的球隊,二零零零年,在最后階段放棄了收購吉林敖東。二零零一年底,他們尋找到了進入四川足球的時機。

劉成說,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魏群和黎兵這些川足老球員。
二零零二年初,一家叫做大連大河投資有限公司的企業替代全興集團成了四川隊的老板。四川全興改頭換面成了四川大河。
與此同時,實德集團在成都設立建材基地的項目也開始談判,“五年內投資十二億到十五億元生產環保新型建材,要把成都建成西部最大的建材生產基地。”
二零零二年九月一日,聯賽第十九輪,大連實德主場對四川全興,全興隊的黎兵、魏群、高建斌都沒有上場,比賽結果同澳彩盤口相呼應。
在年底的香河基地的峰會上,足協實行“公投”,勒令四川大河跟大連實德剝離關系。
最終太平洋保險公司收購了四川大河,但是不久,就又被媒體查出實德集團在太平洋保險公司擁有股份,俱樂部董事長鄭金堂也是實德集團的員工。
二零零三年,大連人徐弘入川,冠城取代了大河,實德系的痕跡更為明顯,魏群、黎兵、姚夏等老將被實德系清洗,魏群遠去紅塔、黎兵退役、高建斌掛靴、姚夏應李章洙邀約去了青島,
實德系到來后,馮瀟霆、趙旭日、閻峰等大連球員都加盟了冠城。再后來,實德系有了內訌,徐弘在二零零四年的足協杯中指揮冠城戰勝實德,是汪嵩進的球。
事后,彼時還在當馮瀟霆替補的劉成打電話給汪嵩,“汪嵩說他也不想進啊,但他進球后回頭看了一下徐弘,徐弘在教練席上點了點頭。”
那場比賽后,徐弘下課,另一位實德教練高慧辰到冠城執教。在后來的聯賽中,四川大河隊以一比五的比分敗給大連實德,這個比分與盤口完全一致。
“那年冠城在跟實德比賽時有很多怪事,有球隊的助理教練站在球門后對著我們的守門員喊:沒時間了,沒時間了。”
收購四川全興的同年,實德又以青年隊為基礎組建了大連賽德隆足球俱樂部,隨后組建了大連三德隊參加乙級聯賽。除此之外,他們還積極地謀求控股遼寧、八一等“爛尾樓”,力圖進一步做大。
“有七支球隊跟他有直接間接關系,他是不是要擴大他在足球上的威望,要話語權,或者賭球上,當時全國的博彩市場到底有多大,誰都估計不出來。”
二零零四年初,“遼足八千萬改姓張”,“張海詭異手法收購上海中遠”,一條條與資本運作有關的爆炸性新聞,成為比國足集訓、國奧出訪還要轟動的主流新聞。
二零零六年初,四川冠城隊因為與實德的關系被勒令轉讓,因為沒有四川省內的企業收購,球隊解散,球員全部掛牌轉讓。
當初響應“實德系”的,還有“張海系”,只是后者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特別時代的衍生品。中國足球是否存在過派系時代,這個問題似乎在大眾發現“派系”時就已經被淡忘,人們忘記了其間的“默許”和“交易”。
這是目前無法寫出的故事,這是一場非正常死亡,關于大連足球,也關于實德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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